那雙星眸漆黑通亮，盯得我發慌，又覺在哪裏見到。

“我們……”我欲言又止，若去問我們可曾見過這樣子的話，保管他能把方才的暧昧翻倍。“我們還是等人來接吧。”

杉雲生無所謂聳聳肩，輕抽腰間玉笛，露出白皙的手腕，唇靠在冰涼的笛身，手按住幾個孔兒。

我對樂器一竅不通，見他如此，不免細看。

清清裊裊的低音緩緩吐出，頗有清泉石上流的節奏，精巧的瑾玉青翠欲滴，與霞光融合，聽得人微醉。

一半時他兀地停下，道：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，那裏很好玩，很漂亮。”

“有好吃的嗎？”

“有。”

“那……”我笑意漸漸斂去，靜靜地站著，手上的動作卻飛快，抽出雲冰劍，“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孩童？”

杉雲生眉梢斜斜挑上，眼風自帶三分淩厲，忽然離去。

“防範意識增進不少。”

猝不及防被華盡眠的話嚇去，我手中的劍掉落於地，說話變得結結巴巴：“你，可算來了。”

方才嚇死了，那笛音帶有催眠功效，若不是一半時停下，恐怕我都不知能否見著他。

杉雲生應早感覺到華盡眠的氣息，這才那般一問。

“即將開宴，先走吧。”

半晌，吸起劍的華盡眠才道了一句。

他眼疾未痊愈，應也是尋我許久才尋到。

我屏住呼吸，他居然難得沒有教訓我。若是平時的話，一定是“跑哪兒去玩了，這麽久還不回來，知不知道為師很擔心，罰你不許吃零食，下次再犯的話定不輕饒。”

和他一起乘了祥雲，速度太快，我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松開。

“騙子，不是說兩三時辰便能到的呢……”

我深深覺著幼小的心靈被欺騙。

他面不改色，有些無奈，“我說的是兩三月，是你非要打斷我。”

兩三月……我有種把仙界拆了的沖動。

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我，還是忍不住問出來：“你為何今天不訓我？”

感覺到他身子輕微一顫，蟹青的腰帶松垮系著，垂落下來，我恝然為他重新系上。

“是我不好，沒有保護你。”

他略有歉意的一句倒把我搞得不好意思了，手的動作一直重覆，最終把帶子系成死疙瘩。

祥雲穿越層層霧籠，放眼望去，大殿的輪廓呈現。

華盡眠忽然說道：“有些緊了。”

“哦。”我屏息靜氣，方才到底如何扣得這麽死。

好容易解開了，我舒了一口氣，擡首望去，有大半的小仙望著我們。

可能是一起乘祥雲的關系，也可能是本仙太美……我連忙縮回手。

回想起解帶子的動作，會不會太過邪惡，我瞪向華盡眠，詢問你是故意的意味。

他倒不在意笑笑，無辜地抿唇。

落處一座金色的宮殿，琉璃萬丈，青山巒翠圍著，仙湖碧波上的亭廊連綿曲折。

華盡眠的祥雲速度極快，仍需費個把時辰，更何況從通天門處的亭廊走到這兒。

他與我順利進入殿中，雲霧漫鞋，輕裙掃地。

我掃了一眼仙娥端來端去的果汁時，才懂什麽叫做文字的精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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